八卦符号系统的演进
——答感恩天地君关于先、後天八卦之问
易学所取得的成就,有一个历史演变的过程,是无数代人不断努力研究、演进的集体智慧结晶。
我们今天看到的易,是经历了“连山易”、“归藏易”两个发展阶段后的“周易”。连山易产生于伏羲、神农时代,也就是从狩猎时代到农耕时代过渡的时期。连山易的八卦图,后人称为先天八卦图。先天八卦图的首卦为艮,艮的卦象为山上山下,是山重叠延绵之象。这也就是古人要将这个时期的八卦系统称为“连山易“的原因之一。
归藏易,则是商人对易学八卦系统的总结。它祖述到轩辕黄帝,黄帝有熊氏,是史前时期的帝王。如果说前面的连山易是以仰观天象以察气象之变,那么归藏易则重视俯察地理山川形势为其要。黄帝称归藏氏,所以这个时期的八卦研究系统称为归藏易。归藏易的八卦称为中天八卦,是以坤卦为首(取坤主收藏),从而一年的第一个月从丑开始。中天八卦图早已被人遗忘失传,近人邹学熙名中医通过考证将其还原。
周易,也就是今天我们看到的通行本,是经过文王重卦,周公整理爻辞,孔子作传的版本,这三个人都是周人,所以这样出来的易,易学史称为“周易”。文王所画的八卦图称为后天八卦图。卦首为乾。之所以如此,就是因为文王和他的部落当时就活动于神州大地的西北地区,而文王本人当时也被殷王朝封为西北侯。
连山易、归藏易、周易,反映了当时的天文历法,尚处于不稳定的状态中。在连山易时期,历法是以寅为一年的第一个月。在归藏易时期,一岁的第一个月是从丑月开始。到周易时期,一年的第一个月从子月开始。我们看到天文历法史上说的“三正”,就是指夏历建寅(正月从寅月开始),殷历建丑(正月从丑月开始)、周历建子(正月从子月开始)的历法演变的历史现象。直到今天,还有人把通行的农历叫“夏历”,就是因为今天的干支历,正月的第一个月和夏王朝时期是一样的“正月建寅”。
连山易的先天八卦图与周易文王画的后天八卦图的区别在于:连山易八卦以艮为首。主要讲阴阳卦对待:“天地定位,山泽通气,雷风相薄,水火不相射”。也就是说,以人居天地间为坐标,乾坤两卦即是天在人上,地在人下,从而在位置上是阴阳对待,艮兑两卦,是互相渗透的高低对待:山上之水会流向湖泽,低洼湖泽之水会蒸发升腾上天,成为萦绕山峦之雾。震巽两卦,震为雷,巽为风,雷鸣则风起,故曰雷风相薄。坎离二卦,具有水盛火灭;火炎水涸,互不相容。所以“水火不相射”即水火不相容之意。
周易的后天八卦图,主要讲流行,形容如水之流行,突出表示阴阳卦之间具有相互依存性。《周易~说卦传》说:“帝出乎震,齐乎巽,相见乎离,致役乎坤。说言乎兑,战乎乾,劳乎坎,或言乎艮。”这一段话就是从四正四隅的八卦用事各45日,每周360日有奇,构成按顺时针方向运转的后天八卦图。八节者八极也,以八个卦表示寒暑之二至(冬至、夏至),二分(春分、秋分)为阴阳之和。四立(立春、立夏、立秋、立冬)系生长收藏之始。从而恰如其分地反映阴阳消长相互依存的规律。
我们在研究周易时,对八卦在不同时期的排序,要注意古人是想利用这种排序表达一种思想,一种观念。反映自己认识归纳的一种自然之理的逻辑。都是为了更好地探讨、反映天道运行的规律,对应四时寒暑温凉的交替以及与此相应的大地山川之变。同时还要注意到后期的周易,肯定吸收了前面连山易、归藏易的思维成果。也就是说周易博大精深的自然观和宇宙观,是由我们无数代先哲皓首经年的智慧的历史积淀。绝对不是某个圣人的一己发明。
2013年7月14日星期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