序
我
曾经在海上漂游
领略了大海的波涛和涡旋
清晨,听大海均匀地呼吸
黄昏,枕在她温柔的臂弯里
思考人的真谛
我
曾经在大陆旅游
敬礼过高山的峻奇
惊叹过江河的秀丽
在列车穿蜿蜒如蛇的隧道时
寻找人的真谛
记得我读大学的时候,那是新中国刚刚成立不久的1956年。主讲《原始社会史》课的老师,是有名的考古学家,在讲人类的起源时,说他到国际上开关于人学的会议时,当有人在讲台上说“人”是两脚行走,全身没有毛的动物时,有人就把一只鸡的毛全部扒光,扔进会场,问,这是不是人?当有人说“人”是会思考、并能制造工具的动物时,有人在会场质问,大猩猩在获取食物时,也会利用甚至“制造”简单的工具,难道大猩猩也是人?有人说“人”是具有社会组织且有社会分工的动物时,又有人问:照您这么说,那蜜蜂也就是人了?。。。。。最后,老师把“人”的定义归结到了马克思的“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”,以及恩格斯“劳动创造了人”的观点。
半个世纪过去了,当今的大学教材,进行人学研究的专家,在给“人”下定义时,基本上还是沿用以上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观点和结论。上个月,我在北京遇到一个在南方一所大学哲学系读书的四年级学生。我问他,你们的哲学教材还是把“人”定义为马克思的“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”的观点吗?他说是的。我又接着问,那你对这一观点有何看法呢?他嗫喏着,表示回答不上来。面对这样的大学教育,我不由得悲从心生。
第一,半个世纪过去了,大学的哲学教育还是停留在马克思的那个时代。而马克思的关于“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”的结论,正是毛泽东的“阶级斗争必须天天讲,月月讲,年年讲”的理论基础。由“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”的结论所导致的中国共产党以阶级斗争为纲所进行的社会革命实践,已经血淋淋地摆在了包括哲学家在内的世人面前。在我们已基本肯定了这一社会实践的错误之后,难道还不应该从理论上,从产生这种错误的思想源头上进行批判性的思考?即使这种思考尚不成熟,也应该告诉当代大学生,让他们把思考接力下去?
第二.我们目前的大学教育,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倒退。我读大学的时候,没有教育部统一颁布的教学大纲,和统一教材,甚至连成形的讲义都没有。所以,上课必须记笔记。下课对笔记。看教师指定的参考书一大堆。看起来很辛苦。老师在课堂上,也是就某一问题,先罗列一大堆不同意见之后,再要学生各抒己见,最后才说自己的观点。而且还要声明,这也仅是自己的一家之言,就象我前面所说的关于“ 人”的定义那样。现在有了统一教材,美其名曰,是统一了全国的教育质量和教学水平,实际情况则是教师只能遵循教育部颁布的教学大纲,不能随意发挥,更不能在课堂上讲与大纲相反的观点。因此,教师“照本宣科”,学生在课堂上打瞌睡,看小说,写情书,失去听课兴趣,甚至逃课,因为即使缺几堂课也无所谓,反正只需临考前死背几个晚上教材,也就能对付过关。这种教育把大学生的独立思考和批判性思维完全扼杀,如此,又怎能会有大批创新型人才产生?
从北京回到家里,我就检点网上报道的有关人学研究的现状。虽然从20世纪末起,我们也已连续开了几次关于人学研究的全国性学术会议。但从所结集出版的论文和零星发表的文章看,依然是理论研究远远滞后于社会实践的现状。这就是我要把自己在这里写的文字,定名为“人学启蒙”的原因。
2008年8月7日星期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