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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木罗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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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注老子与老子注我(十六)
« 于: 2012-02-25 15:54:34 »
 我注老子与老子注我(十六)
              ——老子社会理想的现实意义
“观今宜鉴古,无古不成今”——这是《增广贤文》中的一句话。我背《增广》是在很小的时候,那时随父母远去贵州。在路上长途汽车坏了,一车人不得不滞留于一小镇旅馆等汽车修好再走。一天下午我见不到父母亲人,怀疑他们是不是去看离小镇很远坏在路边的汽车了。也就沿着公路寻了去。如此反招来父母家人急得到处寻找起我来了,待把我找回宾馆,根本不听我辩解,罚跪反思,并勒令我必须在近期内天天背《增广》,当时只是强记,根本不知这本书包含了多少为人处世的哲理,直到经历了诸多磕碰以后,才明白这又是老祖宗教人看清世态炎凉的人生启蒙教科书。
老子通篇五千言,也是在给我们讲他对人与自然、人与社会的观察和思考。也是希望后人能踩着他的脚印,认识自然,认识社会,安全而又泰然地过好自我。我想,这是正读《老子》之后,应有的收获。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一 老子关于人与自然的思考
大家都知道老子崇尚自然。而没有仔细思考老子崇尚的“自然”包括了哪些内容。有的人甚至认为老子崇尚的自然就是古朴,就是原始,就是什么也不做,因此,是原始落后的自然观,一点也不适合今天的社会潮流。我要说这是对老子崇尚自然的极大误解。
老子崇尚自然的内容有如下几点:
1.世界万物,都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。它们有自己的生、老、病、死规律。这就是他在第一章说的“无名天地之始,有名天地之母”的意思。天地始于人类没有给它命名之前,人类给天地万物命名之后,也就是事物分类学的发生。比如我们将一种动物叫做狗的时候,那么在这“狗”的总名下,我们就可以列出狗的分支:公狗、母狗、白狗、黑狗,工作狗,玩具狗,牧羊犬、警犬等等。所以“有名是万物之母”。既然,世间万物是在人类未命名之前就已出现,那么就自有它们存在的理由以及生生不息的规律。
2..老子对世间万物产生的源头也做了自己的探讨。这就是他在第三十五章说的:“有物浑成,先天地生,寂兮廖兮,独立而不改,周行而不殆,可以为天下母,吾不知其名,字之曰道。”这“道”就是生成万物之的客观规律,用一十分形象的“道”字命名。
3.一般人在思考顺其自然时,往往把自己和自然对立起来,这种思维,是把自己从自然界抽离出来且认定自己是主宰自然的一种伟大力量,从而忘了自己也是自然界中的一员。因此,老子主张人类不要逆势而为,就有了双层含义,一是对自然万物不能用违背他们客观规律的方式方法对待,这是无为的一个方面。二是不能违背自己生命规律地生活,人之所以不能长寿的一个重要原因,就在于人类用自己的聪明对自己生命自戕。三是,人和自然万物之间,必须保持和谐共生的关系,绝对不能恣意破坏自己赖以生存的空间。
现在人类出于个人短期利益的需要,正疯狂地肆意破坏自己生命的摇篮。无规划无节制地开采矿物,开采石油,毁灭森林,打地道修地铁。都认为自己只是局部行为,无伤地球生命之大雅。就没有思考把所有局部的伤害叠加加起来,该是对地球生态何等严重、何等恐怖的破坏。
我们一直自诩为“万物之灵”。认为人类的智慧已达无所不能的地步。因此,一如毛泽东那样认为“九天揽月,深海捉鳖”简直就是囊中探物的事。有几个俄罗斯物理学家曾经联名上书要求摧毁月亮,从而使俄罗斯畅享永恒的春天。更有人说月球可提供人类用之不竭的能源。言下之意,是地球毁灭了没关系,我们可以搬到别的星球去住。……
我的人生经验告诉我:人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。19世纪末,英国纺织工业十分发达,运来很多面纱和衣料,但就是很难打开中国市场。因为中国人一看,就说你这布没有我的家机布厚实。结果英国商人为追逐商业利益,走上了贩卖鸦片的道路。
随着洋纱洋布在中国打开市场,手工织布逐渐被排挤出人们的视野。到上个世纪50年代,一种叫“的确良”的化纤布风靡了中国市场,那个时候,穿一件“的确良”是身份与众不同的象征。往往要是中上层干部或者和干部有很深关系的人才能穿得上,穿纯棉的纺织品出去,反而是“土”的象征。因此,这“的确良”在神州大地神气了很长一段时间,直到我们的纺织品大量出口到发达国家,才发现人家喜欢买的是纯棉织品,才醒悟过来,纯棉的才是最好的。现在想起来也不禁暗然自笑:为什么那时的人要以能穿“的确良”为贵呢?
再说城市化运动,这也是我们中国人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一个典型实例。改革开放之初的言论比现在相对自由,从上到下,都没有人感到不和谐,所以“河蟹”一词也就无法在那时产生。理论界就中国需不需要走城市化道路实现现代化,进行过一番激烈的讨论。我记得当时反对城市化的声音也不弱。反对城市化的理由有如下几点:
1.应当借鉴发达国家城市化的历史教训。因为在我们搞城市化的时候,人家已经开始建卫星城市,人口开始从城市流向乡村。当时已经看到的现象就是:我们周末城市里的人比肩接蹱,人家城市在周末,反而是人去楼空。
2.当时很多学者提出了发展大城市,会带来很多新的社会问题,把这些问题用“城市综合症”一词来概括,从而主张发展卫星城市,发展小城镇。今天我们回头来看,当年的这个主张,具有何其理性的合理。然而,无论是当时的主政者,还是现在的执政者,已经不可能将城市化运动停下来,因为只有将城市化运动继续下去,才会出现中国式的“圈地运动”。才能完成中国式的资本积累。因此,我在这里断言,不到2024年以后,在土地上做文章的各种主意就一定不会消停。也只有到那时,人们才会回过头来认真治理因为城市化运动所带来的“城市综合症”。正如我前面说的炫耀了“的确良”之后才珍惜纯棉一样,我们总是把河流污染了才治理污染的河流,把空气污染了才回头治理污染的空气。把社会道德,政府公信力毁灭殆尽之后,才寻找重塑社会公德、恢复政府公信力的修缮之途……。
我们看到也有人因此走向完全拒绝现代文明的极端,最近报道的终南山隐士,和2011年4月3日干支论坛“干支与周易“板块转发的《北大博士夫妇退隐深山,20年牧耕读书自接生》的报道,特别能说明的确有这样的人群存在。北大博士王青松学的法律,自己懂中医,也能为人预测未来,应当说是有高文化、高思想的人类。他与教英语的妻子拒绝现代物质生活条件,两人退隐深山,过着无电,无车,无一切现代生活用品的牧耕读书生活。他们崇尚自然。到了拒绝一切现代东西进山,就连洗头也是用的草木灰水,甚至妻子在36岁高龄产子,也由王青松自己接生。关于遁居终南山的隐士,更说有好几千人。那么这些人是不是就真的理解了老子崇尚自然的思想了呢?笔者认为,这也是对老子思想的误解。
无论博士王青松夫妇,还是几千隐士,他们都是机械地把人类截然地和自然对立。因此,形成了不是人向自然投降,就是自然向人投降的极端思维。他们认为只有人彻底向自然投降,才是最好的融入自然、合二为一的人生。所以,他们选择了自认为正确的“返璞归真”。我认为这绝不是老子崇尚自然的思想真谛。
应当说,老子崇尚自然的思想真谛包含如下三个方面:
1.人也是自然的一部分。所以,今天人类的一切活动,也是自然的一部分,尽管有人会说这是“人造自然”。而我要说,如果认定老鼠为自己打洞,鸟为自己做窝,都是自然的行为,那么人造别墅,包括制造杀人武器,也是自然的行为。所以,今天的自然,和老子那个时代的自然,也是自然,只是自然的内容在不同时代,有了不同的增减而已。
2.老子主张人和自然应和谐相处,和谐相生,从而实现人类可以“无为而无不为“的自由。
3.今天人所创造的现代文明,既已是当代自然的一部分。作为创造当代文明的人类,就应检讨“当代文明“哪些是有益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,哪些是不利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,有益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就继续保留,不利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就去除,也就是说,老子若生活在今天,是绝对不会拒绝电灯、电话、电视、更不拒绝宇宙飞船的。但是他肯定反对用电子捕鱼器,他绝对不会出门不坐无公害公交车,但肯定反对家家户户都拥有小汽车。他绝对拥护现代电子商务,但肯定反对利用电子商务进行欺诈。他绝对欢迎现代进步的医疗技术,但肯定反对对人类有害的化学药物。总之,迄今人类所作的有益改善人类生活质量,增进人与自然和谐度的一切努力和成果,他都会欢迎,而对那些破坏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发明和行为,他肯定都会坚决反对。
我想老子会同意我这样的观点,保护人类以外的自然,也是对人类自身的最好保护,那么提升人类自身的素质,更是对自然最好的尊重和保护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2012年2月25日星期六于富力湾

« 最后编辑时间: 2012-02-27 12:27:04 作者 水木罗汉 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