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三
好些朋友看了我上面的文字后,要我明示:为什么说“自觉”是佛陀的“无奈”与“尴尬”
答:我说佛陀的“自觉”,是“无奈”与“尴尬”的混合。用通俗的话说,就是往往有很多人问的问题,让佛陀处于“说也不是,不说也不是”的两难境地。其实佛陀留下的经书,就是他“言”的记录。读他留下的佛经自悟,就是他让自己摆脱“无奈”与“尴尬”困扰的唯一办法。这也是我说的学佛的最佳途径。但这世上就有不愿直接读经,偏要徒弟的徒弟,徒孙的徒孙,为其讲经说法。却不知道“经”经过这样的传经说法,会不会走样,会走多少样。
佛经,就是佛陀对弟子演讲的记录。故佛经就是佛“言”。
问:你学佛祖“不言”,就是从此不说话了吗?
答:不是。我曾经在课堂上说当代大学生,甚至当代国人,很有可能要把古代汉语当成第二“外语”的危机。有学生曾告诉我,我写的《罗汉揭秘文选》,在网上每册卖到了80元到110元。刚开始让我颇为吃惊,仔细思想,有可能是我里面的古文字及古史揭秘,引发了读者的兴趣。就是现在我再读自己写的那些文字,也为其中闪烁的思考智慧,甚感欣慰。由此,我不得不慨叹当代中国人对自己母语的学习和了解,实在是肤浅得让人惊恐。也有可能正因为如此,他们对我的文字才倍感惊喜。
不要说普通的国人,就是自诩为专家学者的人,有多少能清楚说道我们祖先创造文字的思路与用意?关于汉字的创造,以前是小学生学写字时就要听老师讲清楚的内容,现在却成了很多成年学者的知识盲点。就以我们此刻讨论的“不言”来说,真的就是不说话了吗?
我说“不言”的意思是:同样一句话,要说三次(遍),又只能说三次的意思,能马上认同的读者请举手。
问:先生在《水木罗汉如是说老子》一书中,对好几个关键字(词)的讲解,的确能让人顿开茅塞,在《罗汉揭秘文选》中,对《大盂薡铭》的释读,对“示”,对“神”,对“且”、对“义”,对“妾”等字,包括对商代族徽的考证,等等,的确令人耳目一新。现在又把“不言”,解释成同样的话要说三次(遍),且只能说三次(遍)。请作说明。
答:大家应当都知道祖先造字方法有象形、形声、会意、指示、借代。仔细观察“言”字,就可得知这是个会意字:
下面是口,嘴张开张大说话之象。
上面三画,是嘴张开张大嘴说三次之数。其实这上面的“三”,认真书写就会发现是”三“的倒写。所表明的意思当是第二次的声音无论从音量到音长都比第一次要高、要长,最上面的一画最长,说明第三次说的话音量比前两次都要高,音速也都要拖长。
言字上面的一点,起指示作用。是提示我们,重要的话要说三遍,一次要比一次提高嗓门,拖长声调,不仅要让人听清楚,还要让人牢记在心。
言字上面的一点,还起强调作用,要我们话不过三。这也是以三为过的易经思维体现。凡事举一反三说过之后,就不要再罗嗦。
我说过易经思维,其实就是我们日常生活中思维习惯的结晶。比如,古人常说的”三启其口“,就是反复说之的意思;“三缄其口”,就是嘴上贴三道封条的意思。为什么古人很看重这个“三”,就在于有曾思母亲的故事为鉴:曾思母亲对自己儿子的德行,深信不疑。一天一个人慌慌张张跑来说她的儿子在街上杀人了,她稳坐织机,不为所动;过了几分钟又一个人慌张跑来报告说她的儿子杀人了。她坚定回答:我相信我的儿子,依然织布;当第三个人又跑来说:你怎么还在织布啊,你的儿子当街杀人了。这次,曾思母亲丢下织梭,毫不犹豫就往外跑。这就是”三言成虎“成语的由来。
因此在我们的日常用语中又有了“言多必诈”、“多言有失”。而古汉语中的多,往往就是用”三”来表达的。所以,我在课堂上往往向学生强调,古人说的“三”,有时候是确数三次(三遍、三个),有时则是虚指多次(多遍、多个)的意思。
做广告宣传的人,常常说“重要的事说三遍”,其实就是要反复多讲的意思,因此他们中就有人把“谎言说上千遍,就会成为真理”这句出自希特勒宣传部长戈贝尔的口头禅当成箴言,直到最后自己也深信不疑。
孔子的弟子在问孔子的问题时,往往会遇到“子不语”。他们说孔子不回答提问用的是“子不语”,而不是“子不言”。大家仔细看这个“语”字:是不是“吾(我)话不过三”的意思。其实这个“话”字也是表明:舌头只翻三次。
当然,我们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去理解:
子不语,是孔子不多言的意思。话,则是舌头翻转多次,多言多语的意思,不然,为什么有些人被贴上“话痨”的标签。
我的一个学生回应我的文字说:“自觉与觉他是永恒的人生功课,既无假期,更无毕业可言”。我深深赞同。
2020年11月27日星期五